■ 观察家

清理PUA要靠更严厉的执法,不妨就从让此案中的“PUA讲师”们付出与其违法之举相匹配的法律代价开始。

市场经济时代,现代人的情感问题也都成了淘金市场,各种“恋爱课”“情商课”也应运而生,但其内容自然是真真假假、鱼龙混杂。更有人旁门左道地引进并升级了这么一套情感搭讪术:通过一系列话术包装,给女孩子洗脑,让她爱上你,然后屈服于你,进而受制于你,最终成为你的“宠物”。“你让她干啥,她就干啥”。这就是传说中的PUA,其全称是Pick-up Artist,字面意思就是“搭讪艺术学”。

原本是教一些跟异性有交往障碍的男士,让他们最终成为社交达人的PUA,却被异化成了涉黄涉暴力涉人身伤害的现状,如今网上可观的风评,大概是人人喊打的情势。

终于,就在最近,江苏省公安机关网安部门查处了一起搭建网站兜售非法PUA教程、传播涉实施诈骗、淫秽色情等违法信息的案件。据悉,该案件是全国首例查处发布违规违法PUA信息的行政案件。

但对于这全国PUA第一案的处罚却留下了讨论空间:违法行为人徐某仅被行政拘留5日并处罚款5万元,相关网站及通讯群组被责令关闭,违法违规PUA教程被清理。网友的争论点在于,“拘留5日罚款5万”的处罚太少了。

据通报,江苏警方发现了徐某违法违规兜售的2000个G的网盘内容:里边除了教授学员如何塑造自己形象、假装“高富帅”等内容外,还以“自杀鼓励”、“宠物养成”、“疯狂榨取”为卖点,把女性直接称为“宠物”或“猎物”,教唆伪装成功人士诱惑涉世不深的女性骗取财物,或传授如何暴力征服,让女性崩溃、失去理性甚至自杀等。

而在网上,一些PUA学员展示的女方伤痕累累的身体,足以让人感受到这套邪术的杀伤力。感情之事难以评说,而一旦涉及伤害,性质就变了。

以徐某涉嫌传播违法信息对他进行处罚,而且才拘留5天,可能就有些轻了。有律师就分析,除了发布违法违规信息,PUA组织教唆并实施诈骗、传授犯罪方法,还涉及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、诈骗罪。

徐某在“布道授课”中,有没有涉及骗财、骗色或者更严重的暴力行为,如果有,又该怎么处罚?何况,亲密关系中产生的伤害,是没办法量化的,这种伤害持久甚至难以磨灭。有人就因此患上抑郁症,接受了多年的治疗才走出来。

虽然怎么处罚,在法律上自有判断与解释,但“拘留5天”的惩罚力度,显然跟这份伤害的强度不匹配。而从网友反馈中也不难看出,加强对PUA的惩罚是众望所归——在对其进行法律定性时,不能只看到它对人身体上的伤害,还应留意到其对精神层面的戕害。

实际上,鉴于PUA的社会根基深厚,冀望“第一案”的震慑效应让PUA就此消失,目前还不现实。清理PUA,显然要靠更严厉的执法。而这,不妨就从让“PUA讲师”们付出与其违法之举相匹配的法律代价开始。

□王言虎(媒体人)